新维加斯-上好佳赌场。</P>
灯红酒绿之中，身穿华丽服饰的人们站在台上，面带富贵妆容的人们坐在台下，这里是新维加斯，街上摩肩接踵，三教九流、五花八门。</P>
霓虹灯招牌闪烁着光芒。</P>
班尼坐在屋子里，看着这些沉默不语，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杯，酒杯里倒映着他的影子。</P>
新维加斯的三大家族之中，会长帮是特殊的，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他。</P>
与那些食人族和黑帮相比，自己就是显得更加的识时务，更加的有范，更加的明白豪斯先生到底是想要什么，所以..</P>
正因为如此，他与豪斯先生走的最近。</P>
但这没有意义，因为豪斯先生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死，就躺在他的小小棺材里控制着那些机器人，这也就意味着自己永远都会是现在这样一个角色，即便跟过去比起来已经很好了，但还不是最好。</P>
这场赌局，自己入局后已经赢得了一个小胜。</P>
但赌徒会满足于小胜么？这就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了，而是胜利，胜利是比钱更能让人兴奋的东西，瓶盖只是瓶盖而已，而胜利却是胜利，无可取代。</P>
班尼想要赢，非常想，当你在球队里带球冲锋的时候需要保持什么角度去冲破敌人的防御并且完成射门才是最合适的？唯一的正确答案是迎难而上，全力以赴、全力冲刺，输家才会想些有的没的，赢家之所以是赢家就是因为赢家玩游戏就是为了赢，因此，赢家才会赢。</P>
问题是，赌徒不会总是赢，上了桌的都是如此。</P>
因为总是赢的，只有庄家，只有庄家才总是赢。</P>
他掏出一个银色金属盒子样式的打火机点燃一根烟，窗外闪烁的霓虹灯光将屋子照的忽明忽暗，也让他整个人都忽明忽暗，五颜六色的新维加斯是如此的辉煌，让那些废土上的土老帽看一眼就转不开眼睛，这般景象与旧世界有何区别？</P>
恍惚之间他想起那些曾经睡在自己身边的女人们，其中有一个不是那么的...优秀，但是她对自己很有价值，毕竟她可是一个天启追随者。</P>
纠缠了一段时间以后她果然落入了自己手中，不需要那么多的束缚手段和利益交换就心甘情愿的帮助自己保密并且做一件工作，虽然她可能不久后会醒悟过来，不过本来班尼也没打算玩久，一个赢家从来不会动摇自己的意志。</P>
“我这里有一台安保机器人。”</P>
班尼回忆起自己当初的说法。</P>
“是你想看的那种，豪斯先生的，我用一颗脉冲手雷让它躺下了，它现在成了一坨垃圾...我可以告诉你它在哪里。作为交换，你得帮我一个忙，那就是让它听话，服从我所有的命令...是的，只要听话就好，让它只会对我说，是。”</P>
那台机器人现在还好好地呆在房间里，这是他手里的一张...好牌。</P>
但是，有好牌不等于赢。</P>
想要赢，就得继续把胜算提高。</P>
班尼冷着脸掐着烟站起来，这烟非同一般，寻常人别说抽到，连知道都不知道，其形状、味道都十分不俗，是一眼就能看出奢侈感的高档货，新维加斯范的品味档次。</P>
他走出卧室来到客厅，这里开着灯，地板上铺着非常高级的红色地毯，上面的沙发是鳄梨色的，干净整洁，丝毫不次于旧世界。</P>
不过要是把目光转移到屋子的墙角缝隙之处，你还是能看出来这栋建筑物的古老，那些缺损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核弹从未降临到莫哈维，这一切都被保存的像是琥珀里的小小虫子一般，虽然恍然如新，但还不是新。</P>
班尼皱了皱眉头将手里的烟蒂丢在脚下，用皮鞋捻了几下。</P>
坐在沙发上的另一个男人看了一眼班尼鞋底的烟蒂，又抬头看到班尼正对着镜子打理自己精致的发型，在他看来这种动作只可能意味着一件事。</P>
“要出门么，老大？”</P>
虽然这么说着，男人脸上和语气里都缺乏尊重，满是随意。</P>
“有事么？”</P>
班尼仍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完美无缺的形象，尤其是发型。</P>
坐在他身后沙发上的男人又看了一眼地毯上被踩扁的烟蒂。</P>
“不用别的，就用那个烟蒂...”</P>
他一只手握拳撑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指着那烟蒂。</P>
“几里地之外，我就能发现你留下的印记，可以被追踪的印记。”</P>
班尼的眉头垂了垂，露出一丝讽刺的表情。</P>
“印记？追踪印记？你说话可真够部落的，我以为我们回去了靴子帮时代呢，这可不好..”</P>
男人摊开手。</P>
“班尼，别纠结用词了，你明白我什么意思，这印记会把地..搞-脏。”</P>
班尼毫无所动，语气没有丝毫起伏。</P>
“用不着你来关心我的地板到底脏不脏。”</P>
他整理了几下自己的领结。</P>
“楼下的表演怎么样了？”</P>
男人靠在沙发上摇摇头。</P>
“汤米实在是快玩不转了，搞新节目对他来说实在是难为他了，得有人帮帮他的忙。”</P>
班尼看着镜子整理着自己外套的扣子，从上到下仔细的整理。</P>
“他就算惨到在莫哈维哭出一场大雨我也不在乎，哼..何况我早就已经帮过他了...说回来，那个歌手你处理妥当了吧？”</P>
男人默然点头，从怀里取出一个空的玻璃瓶。</P>
“外面的说法现在是，他死于用药过量，疯狂打的太多了，然后这是按你的吩咐，我帮你把瓶子带回来了，就在这。”</P>
班尼仍然背对着他照镜子，没有说话，似乎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P>
这让沙发上的男人有些怨气。</P>
“孩子们不会因为这件事高兴，他们喜欢歌手，喜欢他唱的歌，喜欢他一边唱歌一边跳舞，很喜欢，从很久以前开始，他的一切对孩子们来说都是特别的，我知道你确实想让他死，而且他确实得死了，但是我本可以用干净的办法去杀了他。”</P>
男人越说眉头皱的越紧。</P>
班尼伸出手指拍了拍裤子侧面。</P>
“如果他确实干净，他现在应该正在楼下唱歌，而不是死于用药过量。”</P>
男人沉默了片刻，还是将那句话说了出来。</P>
“本该用我们当初在莫哈维闯荡时的干净方式送他一程...”</P>
这话虽然声音不高却仍然激怒了班尼，他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转过身来用手指指着男人的鼻子。</P>
“你想老调重弹？那你去啊，门就在那呢，去外面看看，看看外面那些破烂地方，看看那些注定只能被新维加斯的辉煌照耀的世界。但是在你去之前，先看看会长帮现在处于什么位置上，先看看我们现在玩的这个新游戏，想要赢这个游戏需要的绝对不是那些旧手段，需要的是什么你不知道么？”</P>
男人垂下眼帘。</P>
“我只是...我只是想说直接干掉他会更加坦诚一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因为他到死都不明白这个小瓶子里装的是什么，这里面的是疯狂，他是个叛徒没错，但他不知道，所有的...都不知道，永远。”</P>
班尼走过去将空瓶子拿起来，像是举着一个酒杯似的做出干杯的姿势。</P>
“这里面有的只有一种东西。”</P>
他的双眼似乎没有被窗外耀眼的霓虹灯光照亮。</P>
“那就是新维加斯。”</P>
门关上了，屋子里只剩下一个人。</P>
......................</P>
红岩谷。</P>
莫哈维沙漠北部的一个地区，地如其名，这里是一处山谷，岩石因为奇特的成分而全都是红色的，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地方。</P>
只有十分坚韧的人才能在这里生存，而且这肯定很难。</P>
十多个穿着同款背心的人围成一圈，他们每个都面容粗矿、不修边幅，裸露在外的臂膀上满是肌肉和伤疤，眼神一个比一个凶狠。</P>
长发长须对这群人来说似乎是一种标配，不是有其中一个，就是全都有。</P>
一个戴着棕色头带的黑皮肤男人蹲在所有人中间，用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头在地上的沙子里作画，这画很简单，从中间划开一条线，左边是几个字母，右边是一个叉。</P>
“假如说这是科罗拉拉河...”</P>
他将手指放到线的右边。</P>
“东部现在已经全都是凯撒的土地了，我听说过那里发生了什么，NcR现在已经全部撤退到西边来了。”</P>
他又将手指放到线的左边。</P>
“然后这边，是NcR的地方...”</P>
黑皮肤男人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厌恶。</P>
“准确的说是那帮蠢货现在还守得住的地方。”</P>
旁边的人们发出一些嘲笑。</P>
一个戴着红色头带的人蹲在旁边面色阴沉的说道。</P>
“是啊，不过也不是全部了，我听说他们在西边的两个营地最近也完蛋了，就像是在东边的柳树滩那边发生过的一样，活该，我们可忘不了苦泉。”</P>
一个长头发长胡须的年长者突然发话打断了议论。</P>
“好了，聊聊过去的事情再把世界地图画一画也就够了，我就想问这个黑活的瓶盖谁负责出？报酬不够或者没有的话肯定是不行的。”</P>
黑皮肤男人抬起头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他。</P>
“新维加斯的一个大人物出，还有，这就是一个活而已，不是什么黑活。”</P>
年长者混不在乎的直抒胸臆。</P>
“活？你是说工作么？从我们开始杀NcR的人开始，我们就不可能再有工作了，有的只有黑活，难道不是么。”</P>
他攥紧了拳头。</P>
“只要有瓶盖就行，瓶盖是多是少都无所谓，我就想再给那些混球的脑袋加几颗子弹！”</P>
黑皮肤男人捂着脑袋有些头痛。</P>
“好了够了，这次的活跟什么NcR和苦泉都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到底是怎么聊到这里去的？还是说我们总是习惯把话聊到这里去？”</P>
一阵脚步声传来，所有人都警惕的看过去，两个强壮的男人走过来，为首的那个有一头显眼的金色披肩长发，眼神有些呆滞，身上的背心没有遮住上半身的肌肉，腹部和胸部的肌肉上满是横生的毛发，手臂上有大汗帮的纹身。</P>
黑皮肤男人蹲在地上侧着脑袋看了两人一眼。</P>
“看来还没断气呢，两个老娘们又跑哪里去了？钱斯，你最好已经学会自控了，我真的快要受够你一次又一次的失控了。”</P>
被称为钱斯的壮汉猛地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不过在场没有人做出什么反应，果然，他蹲下来用匕首当做笔在地上勾画起来，很快就画出了一副地图。</P>
黑皮肤的男人面带笑意的看着他给地图做标注，这也算是一种回答，关于他到底去了哪里，去干什么。</P>
片刻后，他笑着做出评价。</P>
“你漏了一个地方啊。”</P>
钱斯停顿了一下，忽然举起匕首猛地戳入一个地方，然后搅动出来一个坑。</P>
他在坑旁边做了一个标注。</P>
新维加斯。</P>
众人看着那个坑沉默不语，新维加斯以这样的方式被表现出来让所有人都浮想联翩，他们回忆起当初那场战斗，以及战斗的结局。</P>
“不是给你的作品挑刺，但我知道的新维加斯可不是这样的。”</P>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钱斯转头看去，那人正背对太阳看向众人，整个人都被影子笼罩，在如此炎热的地带却穿着一件长袖外套，还双手插兜。</P>
黑皮肤男人对他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P>
“你迟到了。”</P>
班尼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P>
“时髦人士确实总是迟到，不过幸运女神则完全不同。”</P>
.....................</P>
夜间，红岩谷内的一处营地里，大汗的旗帜在这里飘扬。</P>
一场平淡的对话正在进行。</P>
“所以这就是你要找我们做的活，搞一个邮差...他怎么你了？”</P>
班尼背对着他们回应。</P>
“我要的不是邮差，而是他送的一个包裹，准确的说是包裹里的一个东西。”</P>
另一个声音从班尼背后传来。</P>
“价值不菲对吧？”</P>
班尼立即否定了这个猜测。</P>
“只是对我而言。”</P>
一个戴着彩色头带留着八字胡的男人转过头来看着班尼的背影，他正在抽烟，但这个耍酷的家伙就是背对着众人和篝火。</P>
“所以他是跟着商队走的那种对吧，有多少佣兵和护卫一起？”</P>
班尼再次否定了这惯性思维带来的猜测。</P>
“一个都没有，他没把这事当回事，这是个错误，也是我们的机会。”</P>
大汗众人纷纷脸上露出一些古怪的笑容。</P>
“然后呢，我们把他堵住，拽着他的领子狠狠的给他两拳，他就会乖乖把东西交出来么？”</P>
班尼放下手里的烟蒂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P>
“我希望没人知道我们掺和进来，因此，让他活着办到这件事有些难度。”</P>
一个大汗猛地站起来。</P>
“我第一眼看见你这身行头和你那副德行就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你手下有的是人可以帮你忙，然而你居然会想到跑来找我们？可汗，不会为了你的那些瓶盖，为你新维加斯的瓶盖帮你干这种事，我知道你不安好心。”</P>
他转头看向彩色头带。</P>
“麦克墨菲，告诉他，这不是可汗的作风！”</P>
被称为麦克墨菲的人看着火焰不说话，班尼转过头来看了众人一眼。</P>
“我可没说，这活我不沾手。”</P>
麦克墨菲低下头。</P>
“如果你这么说，这活我干。”</P>
班尼随手丢下烟蒂转过身来打开打火机点了一根烟。</P>
“所以这就是最后需要我来说明的了吧，很好。”</P>
那打火机的火光照亮了黑暗，似乎越来越亮，然后化作一片火海。</P>
钱斯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满头是汗，表情恐惧。</P>
班尼当然注意到了这异常，他不解的向麦克墨菲询问。</P>
“他这他妈是什么几把情况？”</P>
麦克墨菲下巴指向打火机。</P>
“你的打火机。”</P>
班尼举起手里的奢侈物品。</P>
“世界上就这么一个，怎么，他喜欢火？”</P>
麦克墨菲看了一眼低下头去的钱斯，他此刻浑身几乎湿透，汗如雨下。</P>
“NcR的苦泉大屠杀...那时候他就在苦泉，看到了一切，心里放不下。”</P>
班尼丝毫没有被这些说法干扰想法，他叼着烟微微躬身，双眼里露出一种洞彻的意味。</P>
“我认识一些...人，他们太沉迷于一些东西了，你们得明白，叛徒离不开药，药产生叛徒，这伙计没上瘾吧？”</P>
眼看是瞒不过了，两个大汗赶紧帮腔。</P>
“一般是没事的，我们琢磨着走一趟他还能状态好点，过去一直烂着躺着那才不行，现在出去逛逛平和多了。”</P>
“不管他是不是上瘾的，他都是一个能打能干的狠角色。”</P>
班尼侧头看向钱斯，他还在出汗。</P>
“你们自己瞅瞅，这哥们的汗出的人都快出翻了，要是半路里他不行了..”</P>
他冷漠的叼着烟说道。</P>
“那是你们的责任。”</P>
麦克墨菲立即做出保证。</P>
“这不用你操心，可汗照顾得好自己人，一直如此。”</P>
.........................</P>
第二天，五个大汗跟着班尼走在废土荒野之中，班尼一个人插着裤兜走在最前面，而其余人等跟在后面，他们开始交头接耳的闲聊起来。</P>
麦克墨菲的脑子里对班尼那闪亮的打火机念念不忘。</P>
“你们看见他那个小玩具了么？冒火的那个。”</P>
这个八字胡脸上露出一抹笑容。</P>
“要是能用上这种好玩具...”</P>
旁边的黑皮肤马上打断他的妄想。</P>
“你试试看？新维加斯会气势汹汹的来找我们麻烦，而你猜我们现在有多少麻烦？绝对不该再来一个新的了，要知道新维加斯一口就吃掉了三个大部落，等他们被吐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三大家族，这多可怕。”</P>
